定压倒一切,下意识排斥不确定性。

    是,他们的确也希望后代们能跳出去,不再和土地打交道,但不是这个方式,而是读书做官,或者有亲戚,能给介绍个不用出体力的好差事。

    方临听了,却是心中一动:‘原来是这样,最后一块拼图,原来是那些将生意做到海外,开厂大量需要人的豪商!’

    他倒是有点清楚了。

    昨天的分析是对的,海宁县的确不缺粮,但官府希望部分人去往府城,这背后是府城的豪商在发力,他们打通了关系,让这次受灾的部分百姓离开土地,去往府城,补充劳动力不足。

    ‘官府不该有那么强的能动性,所以,籍贯变动,想必也是豪商在背后暗中出力。’

    弄清楚这些,就是思索如何从中撺取利益了。

    方临眸光深沉:‘这个时空,大夏在元朝之后,已历十朝,到了中后期,极有意思的是,恰好也有一场赋税变革,杂税、徭役等摊入田亩,这不是就是明朝的一条鞭法吗?所以,量子纠缠,相似时空?’

    ‘而豪商将生意做到海外,兴建各种厂子,这是……和明末类似的资本主义萌芽?!’

    方临心中一跳,可没人比他更清楚了,社会大发展中,遍地机会,只要抓住一个,哪怕是一头猪,都会被时代带着飞起来。

    ——而这般的大时代中,身处其中的个体往往不自知,只有等风潮过去,回头看,才会发现那是一个何等波澜壮阔的时代,彼时抓住了什么,又错过了什么。

    可以说,在这一刻,大夏从上到下,上至皇帝公卿,下到豪商百姓,没有一个如方临这般,有着对当前社会如此清醒的认知——也就是他,两世记忆、五千年文明底蕴,才可纵观一二。

    ‘若真如我猜测的那样,这绝对是一个阶层跃迁最好的机遇!’

    不得不说,方临狠狠心动了,他是不可能一辈子待在乡下的,而眼前,不正是一个好机会?

    只是,这般心动很快被他压下——去往府城的路上很乱,到了府城如何,也不确定,若是只有自己,冒险一次也无妨,但不可能带着家人豪赌,不怕一万,就怕万一啊!

    ‘暂且隐忍,徐徐图之!确定这个风口多大,等之后,再选择更保险、更安全去府城的方式。’

    方临暗暗道。

    且说,如方临这般看到背后机遇,评估风险之下,仍然暂且选择观望;而在其他村人眼中,这完全就是一件没好处的苦差事,避之唯恐不及,如果能拒绝,根本不带考虑的。

    村人七嘴八舌,推脱着分配名额。

    “行了!”乔村正喝止众人,叫去各家老爷子,如方家老爷子方祖望这种。

    显然,大事小会,小事大会,这是要找各家做主的人,尽快敲定去府城的人选了。

    ……